站在王具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,“让你死在这里,是为了不惊扰阿珍,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杀人的样子!”
王具吓得双腿发软,奈何动弹不得,口中求道:“求求你,别杀我,我并非自愿来做这趟事,是夔王逼着我的。我家中有老有小,他们都等着我挣钱回家吃饭,我若是不来,夔王肯定会杀了我。而且我和阿珍父亲有多年的老交情,又怎么会害她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直飞了出去。
丁铁手臂轻动,一道银光带着血迹从王具胸口划过。
“啊!”王具惨叫一声,身子落地时已是处于数丈开外,气绝而亡。
丁铁纳剑入鞘,冷道:“死到临头,还废话这么多!”
他身上共佩有三柄剑,刚才杀死王具所用的乃是其中最轻最细的一柄。
他所佩带的另外两柄剑,一柄花纹古朴,剑身极为宽大厚重,长达五尺:一柄样式新颖,似是新铸之剑,剑身不长不短,恰好三尺三寸。
他看上去分外珍重这柄新铸的剑,将新剑带鞘捧起,细细鉴赏,口中喃喃道:“宝剑啊,何时才能让你见到天下英雄,啧啧!”
他随即想到阿珍一个人留在死人街上,心中必然极为害怕,于是赶忙收起剑,赶回了死人街。
只见到阿珍独自一人呆呆地站立于夜雨中,整个人浑身上下淋得透湿。黑猫静静地坐在她的脚下,一动不动。
丁铁不由地一阵心痛,冲上前将阿珍一把拥进怀里,轻声道:“放心,那个欺负你的王具已被我赶跑了,即便是以后,他也不敢回来找你麻烦。有我在,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你。你的家仇,便是我的仇。我会替你杀了刘驽,帮你报仇!”
吕珍双手紧紧地箍住了丁铁的腰,哭着摇头,“东篱,我不要你去为我冒险,他们千方百计让我引你出来,肯定是想害你!”
曹东篱,是丁铁的真名。所谓东篱者,出自魏晋时大文豪陶渊明的名诗,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!”
曹东篱自信,在人口达百万户的长安城,只有阿珍一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。
他将怀里的阿珍抱得愈加紧了,沉声道:“即便他们不引我出来,我也要找个机会和他们摊牌。我不仅要帮你杀了刘驽报仇,还要除掉清风社那帮贼人,他们竟然在祭祀我先祖的庙宇中装神弄鬼,容不得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下……下去!咳……咳咳!”
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,突然语气粗重,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,神情极为痛楚。
吕珍见状大急,“东篱,你这是怎么了,是心病又犯了吗?”
曹东篱无力地摇了摇头,“不要紧,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旧疾,早已是习惯了。”
吕珍冒着雨将他扶至一处可避雨的墙角坐下,“可是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,必须得治,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!”
曹东篱惨然一笑,拉着吕珍一同坐下,“没用的,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治得了我的病,除非是曾经的苗疆神医韦图南。此人曾经化名崔东阳在黄河以北一带行医,可后来却死在了漠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