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除了那个韦图南之外,就没有人能够治你的病了吗?长安城这么大,名医那么多,我就是倾尽家产,也要找郎中帮你治好这心疾!“吕珍坚持己见。
曹东篱抬头望着雨中雾蒙蒙的夜空,长叹一口气,“人生在世,何必久恋红尘不去。我若真是死了,只担心两件事儿。一是留你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里,着实放心不下;二是断了我曹家武学渊源,那袁氏一族将无人可以制,往后必然会为祸天下。“
阿珍搂着他的肩膀,羞红了脸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此番我若是能报了父仇,我想嫁…“
曹东篱赶忙捂住了她的嘴,狠狠咳嗽了几声,吐出一口血来,道:“阿珍,你不要去冒险。你的仇,由我来报。我会一直保护你,不让任何你欺负你!”
吕珍坚决不肯,“不……你绝不能插手这件事儿。虽然我不懂,但是我能猜得出,这里面必然有很深的圈套,你不能去冒险。”
曹东篱摇头道:“阿珍,不可。我一个男儿,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身处险境!”
吕珍十分固执,“不,我就不让你去!”
她又低声道:“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,我向你发誓,只要我能报仇成功,那么我一定会嫁给你,给你生儿子,让他长大后继承曹氏武学,成为和你一样的好男儿。”
她的语气坚定而执著,容不得丝毫质疑。
曹东篱长叹了一口气,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,塞入了吕珍的手中,解释道:“这是一只机关盒,里面装了十六只涂了毒的银梭。我打造它,本是想送给你用来防身。如今你将它拿去,用它射死刘驽吧!”
吕珍接过木盒,手指摩挲着外壳,犹疑道:“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?”
曹东篱捂着心口,勉强一笑,“你要相信我,我可是天下第一等的铸剑师。我打造的机关暗器,天底下无人可比!”
他抓紧了吕珍的手,“阿珍,我现在就带你去报仇,等会儿你若是远远地看见了刘驽,不要说话,用木盒瞄准他,按动机关,将他射死即可。百步之外,看不见血迹,你不用害怕。”
吕珍惊讶道:“你知道他在哪里?”
曹东篱点了点头,“前面有一座酒楼,名为酒楼,实则是夔王等人在死人街设下的眼线。刘驽就住在那楼里面,我先前看见此人从屋子窗口跑了出去,料他不久后必会赶回来。咱们现在就去他回来路上的必经之地埋伏,杀他个措手不及。”
吕珍觉着这个计划对自己和曹东篱来说并不危险,于是心下认同,道:“嗯,好,我全听你的。”
两人站起身,这便要向那酒楼的方向赶去。
正在此时,两人背后突然响起一声佛号,声音朴实厚重,不甚大却字字清晰,说话的人应是内力极为深厚。
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。一个可爱善良的好姑娘和一个堂堂正正的魏武子孙,竟想着些背后里暗算杀人的伎俩,岂非是误入歧途,哎!”
曹东篱回头一看,只见是一老一少两个僧人,说话的人正是那老僧。二僧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他的身后,而他竟然毫无知觉。
他心想:“也不知这个两个僧人在此处站了多久,又将我和阿珍说的悄悄话听了多少去?为免秘密泄露,必须除去这两人才是。”
他镇定地望着二僧,不料却蓦然识出两人的来历,心中暗惊,脸上仍不动声色道:“呵呵,晚辈也没有想到,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飞龙前辈,竟然也会学人做背后偷听的勾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