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间,魏直挑着皇后娘娘的喜好精心布菜。
“今日主子娘娘的胃口可是好上许多,若天天如此,小皇子必然要被养得壮壮的。”
“今日本宫从浣衣局唤来的那个丫头可是缨宁?”魏皇后夹了一箸荷藕入口,清新脆爽,满意地点点头。
魏直无意皇后娘娘竟提起她来,上次五皇子以皇后之命,把子宁特意叫去了,看得出来五爷是对那个小丫头用心的,他虽是长春宫的大太监,却是追随五爷的,德妃与他有恩,而又红颜薄命,好在五爷从小被皇后抚养,长在长春宫,他平日里都能伺候一二。
“正是纪老夫人那位小孙女呢。当日被圣上贬到浣衣局,皇后娘娘派奴才去看看,寒冬腊月里泡在冰冷的井水里,手都泡烂了……”
魏皇后听了一挑眉,魏直忙说道“:奴才该死,妨碍主子娘娘用膳了。”
“无妨,你继续说便是。”魏皇后没想到她竟受了这样的苦,若不是今日提起,她把这事都忘了。
“后来她又被换到了针线房,才堪堪好过些,不过那毕竟是浣衣局,脏活累活都在那里,一个大家小姐,能熬下来也是不易。”魏直想了想又说道“:主子娘娘事多,有些事奴才也没敢烦扰娘娘。还有一事估计娘娘还不知,那纪夫人在入宫后了两日便去了……”
“果真!何人干的?”
“浣衣局的姑姑,不过已经被惩处了。”辛者库的一位纪家庶小姐也没了,一个姨娘被打断了腿,这些魏直没说,免得犯了忌讳。
“那些无良宫人……真是个可怜的丫头。我说谁还能制出那样的香粉来,竟是纪老夫人那个聪慧学识的小孙女,倒是可惜了……”
“谁说不是呢,若主子娘娘真喜欢那香,倒不如把她唤到长春宫来当差,让她专门替娘娘制香,也让她免受吏使之苦?”魏直试探地问道,这该也是五爷想要见到的。
魏皇后沉思,这倒也是个法子,趁此机会与圣上开口,子宁十有八九是能要过来的,即使子宁到了长春宫当个制香的小宫女,也比好过待在浣衣局。当初自己没能帮得了纪家,魏皇后心里多少有点愧疚的,这会儿也算是补偿吧。
“魏直,去南书房给圣上送碗枸杞银耳羹,另外便说本宫与小皇子思念圣上,让圣上莫要太劳累。”
魏皇后拿着帕子抿了抿嘴,涑了口清茶,起身由妙菱与晨芙缠着入了内室。太医说只等熬过这两个月,胎儿便能稳定,胃口也能好起来,到时不必如此辛苦吐了又吃,吃了又吐了,她抚了抚还未隆起的小腹,万要平平安安才好。
夜里,玄翰下了南书房便往长春宫去。
“皇后今日可还好?”
“回圣上,今日娘娘胃口格外好,吃了大半碗米饭,那些荷藕,清水鱼丸,清蒸素鸡口味清淡的倒也多吃了些。”
“果真?今日做菜的厨子都有赏。”
“哎,奴才先替御厨们谢圣上赏赐。”
今日圣上的心情看似不错,魏直笑吟吟地退下了。
“皇后可睡了?”玄翰撩了帘子进了内室。
宫女反应过来,忙福身请安。
“怎的圣上过来竟不通报一声,害得臣妾毫无准备。”魏皇后也一惊,忙起身请安。
“皇后不必多礼,朕早说了,你怀有身孕,这些虚礼就全免了么。朕不让人传报,便是担心你又折腾准备一翻,来看你反而给你多添麻烦了。”
“圣上可莫这般说,真真是折煞臣妾了,臣妾就怕自己虚弱病颜,污了圣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