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等见到刘惠躲在里间,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了大核桃时,刘克竟就信了大半。
刘惠的骄傲好面子,有时连他这个父亲都觉得过了头,看不过眼,那是个与人对峙时,疼得钻心彻骨也要拼尽一切地维持自己贵女风范的人。
可是这样面子大于天的人,如今却哭肿了眼睛,躲着不肯见人,若不是彭瑾出手太猛,让刘惠毫无招架之力,怎么会出现这罕见的一幕。
刘克竟将信将疑。
王氏见状,上前一步,屈膝垂首道:“昨日儿媳行事莽撞欠思量,惹了父亲不悦,所以有些话当时也没敢回禀父亲。如今这情状,儿媳要是再不说,只怕事后会懊悔自责。”
刘克竟被王氏昨日一闹,还没消气,闻言皱了眉头,训斥道:“有什么话就直说,遮遮掩掩、吞吞吐吐的,哪里有一点咱们行伍之家的干脆爽利!”
王氏被刘克竟当众责骂,闹了个大红脸,明明心底恨得咬牙,面上还不得不赔着笑脸,恭敬地受教:“父亲教训得对,那儿媳就有话直说了。您昨日只见到我们提分家,却没有见到三弟妹脸红脖子粗地跟祖母和母亲讨要家产。
儿媳说句公道话,三弟当时尚在贡院请愿,前程未卜,三弟妹作为妻子,不思想法子帮三弟一把,却心心念念地要分家产,还以此要挟祖母和母亲,要看伯府的账册。这等作为,实在是让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寒心。”
刘克竟对王氏的话将信将疑,生怕她又是胡说来挑拨离间的,转头问崔氏:“伯彦媳妇说的这些都是真的?”
崔氏点头道:“对啊,当时叔彦媳妇见分家产不成,还要我先拿出百儿八十两银子,说是要拿去疏通关节,走门路,帮叔彦一把,但其实打着什么主意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”
李氏接收到闵氏的眼色,也在一旁帮腔道:“是啊父亲,您都不知道当时三弟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,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狠捞一把,否则就绝不分家,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似的!”
刘克竟蹙眉,斜睨了李氏一眼,呵斥道:“说什么浑话!什么死不死的,多不吉利!”
李氏忙赔笑道:“是儿媳说错了,是儿媳说错了!父亲不要生气,气坏了身体,儿媳可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!”
刘克竟被李氏夸张的讨好逗笑了,指着她笑道:“行了,就你话多!”
明明是责备的话,却带了慈爱的语气。
刚被刘克竟训斥了一顿的王氏见状,咬牙暗恨,垂目遮住自己内心的怨愤不平。
明明一样都是儿媳妇,她还是世子夫人,还有世代官宦的娘家撑腰,为何却连一个出身卑贱的商户女都不如,被人如此作践!
她说的话可疑,李氏说的话就可以信了?
一旁的刘诚觉得丢脸极了,明明自家的媳妇是知州的嫡女,又和礼部尚书是同乡,怎么会连个出身贱籍的商户女都不如!害得他也跟着一起丢脸!
端坐在一旁的刘让,此时心里得意极了,娶了个有钱又有本事的媳妇,也是他的本事不是!
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。
崔氏等人这么一闹,恶意中伤诋毁彭瑾,刘克竟心里也存了疑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