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领命离去,朱元璋又进来安抚阿秀,直到阿秀睡去,他退到外间把奏折看完才在榻上胡乱睡了,第二日一早悄悄抱着衣服出来,素心给他更衣,他又反复叮嘱一回,才匆匆离去。
莺儿等人早上陆续过来,前一晚大家睡的都不好,于是在外间门槛坐了一排发呆。素心见碧痕眼下乌青,问她:“原就告诉你这几日不要来,何苦又来,脸色差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出了这样的事,哪里能安心躲在房里,一日不在娘娘身边都不放心,再说陛下再恁的没心肠,也不会眼下这个时候再提。”碧痕叹气回道。
莺儿拍拍她的肩:“你放心,翠缕如今出了事,也是她自己作恶,是她该着。幸好咱们惊觉的早,娘娘才性命无虞,陛下生怕娘娘身边没有贴身的人,绝意不会再惦记你,只是想想当初咱们那些话,也算是一语成谶。”
燕儿附和道:“是的,姐姐你放心吧,如今水落石出,皇后娘娘也不会舍得放你去的。”碧痕点点头:“你们的心意我明白,只是感慨这才几年,翠缕就能狠毒成这个样子,想起当初的她的种种好处,看看如今她那副狠毒的心肠,更觉让人心寒。”
素心搂了搂她:“你的感觉我感同身受,当日我和娘娘的义子文正何尝不是恩爱非常举案齐眉?一朝不满封赏,新人入怀,便视我如草芥。人心难测,贪欲无尽。”
正要再说什么,听见里间阿秀轻吟一声,四人拨开帐幔进来行礼。见阿秀醒了要起来,素心忙劝道:“娘娘身子还虚,这早上寒气重,还是躺着吧。”阿秀摇摇头:“躺着感觉骨头酸麻的厉害,还是要起来走走舒泛舒泛。”
众人见劝不住,只好各司其职,伺候阿秀起身,燕儿手脚麻利的去小厨房做了早点,小跑着回来,正好阿秀梳洗完毕,素心笑着说:“不如就在这吃吧,外面冷,炭火就算即刻挪出去,一时半会也是凉的。”
阿秀点点头,就在里间小几上吃了,在里间来回走了一会,坐到榻上,奇怪道:“这垫子怎么换了位置,素心一笑:“陛下昨日看奏折到丑时,不想惊动娘娘,在榻上胡乱睡了。”
阿秀脸一红:“取花绷子来吧,干坐着没意思。”莺儿连忙劝她:“看看书也就罢了,娘娘身子虚,绣花仔细手疼。”阿秀摇摇头:“给陛下做的寝衣,上元节前总归要做好。”素心摇摇头:“娘娘只顾陛下,却不顾自己和皇嗣。碧痕擅针线,娘娘把裁剪这些交于她,自己晚些时候单绣胸前背后的团龙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