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。”他心头混乱地还要去抱她,她突然间眼泪就奔了出来。“你明知道她是故意来向我挑衅的,你明知道,她那有张网,你还去。你怎么会自投罗网的?”她后退了一步,冲他哑声喊出了口,“我不信你了。”
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,她的眼泪让他心痛了。“可儿,可儿。”他急切地想要过去抱她。她把枕头塞到他怀里。扣住那枕头,她扬眼看着他。她眼里的泪光闪动,表情却坚定,话更是说的清清楚楚,干干脆脆,“你说我矫情也好,说我小题大做也好,我现在不想原谅你。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,我无论多么内疚,也不会蠢到把你让给别人。”
“好好好”他心乱如麻地应着,低下头想要去吻她,“我不动你,你不想,我肯定不硬来,但是,你让我留下来。”她躲开,扯过他怀里的枕头,“如果你不过去睡,那我过去。如果你硬赖着留下来,那我明天就远远的走。”他瞪着她,喘着气,衡量着她说的话。“好,”他妥协了。“我过去。”
这一晚,许桡阳翻来覆去没睡着。就隔着一道墙,呼吸几乎可以相闻,气温几乎可以感觉到。但是,咫尺的距离,就是摸不到,够不着,他真的有点心痒难耐了。
他辗转反侧,一会儿将枕头放到身下,觉得那枕头冷冰冰的,凉的他的胃有点受不了。一会儿枕着手臂,怎么着都觉得姿势不对。放平身子望着天花板,看着水晶灯里的自己已经被折腾的变了形,他又烦躁地坐起来抽烟。
抽完烟,也毫无睡意,尼古丁没有起到麻痹的作用,反倒让他的脑细胞越近活跃。他睡不着就开始洗澡。他故意弄的大声,希望隔壁的人能将那声音收过去。
声音真的穿过了墙壁,不痛不痒地绕着另一边人的耳朵。隔壁的人这会儿情形和他一样,不知翻了多少个回合,躺在床上的小人眼睛依然是清醒白醒的。
她侧耳捕捉着那边的声响,声音几乎都没停过。每响一声,她的心脏就猛烈狂跳一会儿,直到最后,她的心脏已经快撑不住了。她把自己埋到被子里,用枕头塞住耳朵,不要听,没听到。可那声音就是无孔不入地往她耳朵里扎。
转来转去,无论朝哪个方向,她身后的空气都是冷清的,被子里都是空落落的,耳朵都是轰轰作响的。死许桡阳,臭许桡阳,王八蛋许桡阳。她狠狠咬着被角,捶着属于他的那个位置。
捶了一会儿,她停了下来,看着他的那个位置,慢慢把枕头移过去,在他的位置放好。想着隔壁的人,她鼻子酸了,眼睛湿润了。她抽了抽鼻子,侧过脸,埋进枕头里。仅隔着一堵墙,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,她才知道,她多想他啊!
一夜无眠。折腾一个晚上,快天亮的时候,许桡阳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几乎刚睡着,他就醒了。恍恍惚惚习惯性的伸胳膊过去,想要捞人,却捞了个空。他在那一个瞬间就醒觉地睁开了眼。窗外,冷空气在玻璃上徘徊了一个晚上,终于在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。灰白的光线透过那霜花折射进来,更加的苍白无力。
他看着身边,空荡荡的大床,这会儿完全触不到边,心里真的空了。一个晚上而已,他就全身长刺不舒服。原来,怀里有个东西已经成了习惯。
他心里发慌地起身,下床,蹑手蹑脚出了房间,去推隔壁的房门。那门严丝合缝,他轻轻扭动门手,门被卡的死死的。她把门锁上了。
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,那种心里发空的感觉更加强烈。他有心敲门,又没敢,知道她这会儿也许睡着。这么把她吵醒,他又舍不得。在那门口挣扎了一会儿,他又返回房间,到床上重新躺好。翻来覆去几个回合,天彻底地亮了。
洗漱完,吃完早餐,那小人也没醒。许桡阳坐立不安,又心痒难耐了。转了几圈,终于,找到合适的理由了。他就大步上楼,直接去扭门。门扭不动,他就敲门,理直气壮地喊:“我的车钥匙和皮包在茶几上。
一会儿工夫,他听到那拖鞋走动的声音。门开了,他想顺理成章挤进去,皮包,车钥匙被一股脑地送出来,贴到他胸口的地方。他本能地把那东西扣住,门同时关了,锁了。
他一急,大声喊出来,“可儿,你让我进去,我就和你说两句话。说完,我就走。”“不准吵,我要睡觉。”里面的人喊了一嗓子,他被硬生生哽在了那儿,下面一句说不出来了。
他犹豫了一下,咬牙忍住,没去扭那门,“好,”他说:“我不进去,”隔着门,他放软了声音。“我昨晚一夜没睡好,抱着你睡觉已经成了习惯,少一天也不行。我今天不管有什么事,我都推掉,六点钟,我准时回来陪你吃饭。”
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走远,可儿把头从被子里慢慢探出来。阳光已经洒满了一屋子,窗花在玻璃上慢慢融化,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蓝天白云。她看了一会儿,想了一会儿,脸色变了几个回合,就一皱眉,又气又恼地将被子重新拉上,牢牢把脸盖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