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飘蓬道:“这名字好,欢欢,以后你可不能叫我‘丁飘蓬’,你还得叫我‘湖佬’,记住,钦犯丁飘蓬已被处死啦。”
梅欢欢道:“这,这不,吃亏的还是我,你可以叫我真名,我却只能叫你假名。”
丁飘蓬道:“那就来个真的,干脆就叫‘老公’,那不扯平了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梅欢欢拧了一下他的脸,心里却甜甜的。
丁飘蓬叹口气,道:“我知道配不上你。这样吧,我把你送到图门城,咱俩就分手吧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
“去长白山,找白毛风的晦气,助三哥一臂之力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,你去哪儿,我也去哪儿,这辈子咱俩永远在一起,好不好?可不是我脸皮厚,硬要嫁给你的,好就好,不好就拉倒,我不是嫁不出去的女人,更不是死乞白赖缠着男人的藤萝。一句话:好,还是不好?”
丁飘蓬笑道:“你倒干脆利落,爽快之极啊。”
梅欢欢道:“我就是这样的人,我就是这种性格。”
丁飘蓬笑道:“好呀,求之不得啊。”
梅欢欢一本正经道:“你不要嘻皮笑脸,油腔滑调,当面说好,其实,却心不甘,情不愿的,我最看不起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了。”
丁飘蓬正色道:“好,好极了。不过,你该先回家去,老爸在家等你呢,把心都操碎啦。”
梅欢欢道:“我先写封书信回家,告诉他,平安无事,我正在返家途中,过些天就到家,这样他就放心啦。”
丁飘蓬点点头,又道:“你知道吗,此去十分凶险,你还是暂回图门城稳妥,若是你真有此心,等我办完事后,只要还活着,定去找你。”
梅欢欢道:“不,我不放心,我跟你一起去,生死与共,永不分离。”
丁飘蓬正色道:“你要去,也行,得听我的,否则,别去。”
梅欢欢道:“行,听你的。”
丁飘蓬问:“欢欢,你愿意一辈子过颠沛流离的江湖生涯么?”
梅欢欢道:“我愿意。”
“你愿意一辈子主持公道正义,为善良穷苦的人打抱不平么?”
“我喜欢。”
“你守着我这个没有财产没有庄园,却有许许多多麻烦缠身的逃犯,图个啥呀?”
“我高兴。”
丁飘蓬内心涌起一股暖流,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暖玉温香,柔情万种,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,夫复何求。
他俩俱各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,欲仙欲死,飘飘升天,携手相拥,共赴瑶台,……
一时间:巫山云雨蒸腾起,喷薄汹涌万千情,两小相约到白头,海枯石烂不变心。
***
丁飘蓬对小狗阿汪道:“你能找到黄金鱼与白条子吗?”
小狗阿汪有些愣怔,在地上溜了一圈,抬头看看主人,叫了两声,似是问:“什么?”
丁飘蓬道:“咦,你忘啦,前些日子咱们跟踪的那两个瘟神,你还能找着他们吗?”
阿汪点点头,又叫了数声,似是道:“哦,你说的是那两个小子吗,能找到。”
丁飘蓬道:“快,去找,情况变了,咱们先去找瘟神,完了再去图门城。”
汪汪,阿汪叫道,意思是:“知道了。”
阿汪颇具灵性,即刻跳下马车,在路面上用鼻子贴着冰雪嗅吸,沿着驿道寻找起来,丁飘蓬的马车跟在阿汪的身后,起初走得极慢,一天后,阿汪开始小跑了起来,每逢遇到路口,才仔细嗅吸辨别一番,确定方向后,便又小跑了起来,马车跟在后面。
关于跟踪黄金鱼与白条子找杀手帮的事,丁飘蓬自然跟梅欢欢讲了,他想找到白毛风的老巢,给白毛风一个致命的打击。
丁飘蓬问:“阿汪,能找到那两个小子了吗?”
阿汪叫了几声,意思是:“找到了,别急。”
丁飘蓬道:“能找到就好。”
梅欢欢对丁飘蓬道:“你真信啊,都过了十来天了,阿汪能找到黄金鱼与白条子吗?我看是白忙乎。”
丁飘蓬道:“信。阿汪的鼻子灵,灵得超乎寻常。刚才它还说,找到了呢。”
梅欢欢道:“我看这事儿玄乎。你这人不知道是真傻,还是假傻,你跟阿汪说话,它叫两声,很自然的事,你把它的叫声,编成它说的话,这叫自欺欺人,自圆其说,自以为是,自得其乐而已,你还当真啦。”
丁飘蓬道:“当真。人会骗人,阿汪不会骗人,你不信,就看结果吧,看阿汪最后找不找得到黄金鱼与白条子。”
如今,他俩的装束依旧一个是赶车的仆役,另一个是小贩。
追踪了两天,果然,前方出现了黄金鱼与白条子,他俩骑在马上,时不时的聊上几句,往长白山方向行进。
阿汪立时兴奋起来,在车下围着马车吠叫,梅欢欢赶着车,叱责道:“阿汪,你疯啥疯呀。”
丁飘蓬坐在车内,探头望望前方,道:“欢欢,你看,前边两个骑着马的人,就是黄金鱼与白条子,阿汪找到了他俩,刚才它对我说:丁大侠,那两个瘟神找到了,在前边呢。”
梅欢欢道:“咦,真有这事!我上前去看看。”
丁飘蓬道:“看看可以,可不许惊动他俩,别耍小姐脾气。”
梅欢欢道:“明白。”
丁飘蓬对阿汪道:“阿汪,别叫了,我知道你找到那两个活宝了,真牛逼,行了,别叫了。”
他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牛肉,扔给阿汪,阿汪一张嘴,接住了,跳上车座踏板,管自咀嚼起来。
梅欢欢一扬鞭,马儿驾着车小跑起来,丁飘蓬将车窗关上,只留一条缝隙,观察车外动静。
一会儿,马车就追上黄金鱼、白条子了,梅欢欢赶车从他俩身旁经过,瞥了一眼,见他俩的模样,确如丁飘蓬说的一般,一个面色腊黄,一个面色苍白,如两个痨病鬼一般,直想笑,却忍住了。
小狗阿汪已将牛肉吃下肚,它蹲伏在赶车的踏脚板上,只是眯缝着琥珀色的双眼,盯着黄、白二人,却没有吠叫。
马车跑远了,丁飘蓬打开车窗对梅欢欢道:“欢欢,这下,你该知道阿汪的鼻子有多厉害了吧。”
梅欢欢感叹道:“真有两下子呀,在冰天雪地里,相隔了十来天,还能找到要跟踪的人,简直令人难以置信,这狗鼻子也太灵异了。”
丁飘蓬道:“哈哈,知道厉害了吧,阿汪是只天狗,天狗的鼻子自然充满灵性。”
梅欢欢道:“看来,阿汪真听得懂你的话,你让它别叫,它还真的不叫了,当经过黄、白二人身边时,也不叫一声。”
丁飘蓬道:“这回你该信了吧,它听得懂我的话,我也听得懂它的话。”
梅欢欢道:“信一半,阿汪听得懂你的话,你听不懂它的话,你翻译的阿汪的叫声,大半是瞎编的。”
丁飘蓬道:“倔,跟你真扯不清。”
长白山已越来越近,一抬头,便能望见阳光下白雪皑皑的山头了。
丁飘蓬的马车在路边歇息,支锅做饭,黄金鱼与白条子骑马过去了,这两个小子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有盯梢的呢。
***
黄金鱼与白条子盯上了,丁飘蓬就放心了,只要盯上这两个瘟神,要找到白毛风的老巢就有希望,有小狗阿汪在,两个瘟神根本就没法跑。
天落黑,到了一个叫白河的乡镇,黄金鱼与白条子在镇中的雪乡客栈住下了,丁飘蓬与梅欢欢则在对顾的小客栈落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