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蓉便道:“那请务必过来。”
隼不言道:“好。”
仇蓉道:“怎么数年未见,你竟变得讨人欢喜。”
隼不言道:“数年未见,你还是一本正经。”
她能闻出隼不言身上的酒气,隼不言也确实带着一壶好酒。
酒真是神奇的东西,无论有多少烦恼,都能烟消云散。
所以他爱喝酒。
哀伤的人爱喝酒。
狂喜的人也爱喝酒。
乞丐喝,皇帝喝......
有什么比喝酒更加开心呢?
看着她大口喝酒,背后缕霞光,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。
佳人易醉。
隼不言先醉了。
仇蓉满面微红,不知是霞光,还是酒劲。可她大笑道:“喝酒之事你不如我。”
隼不言盹睡在她膝上,只道:“世上那么多神奇佳话,岂非都要比到吐血。”
仗剑生涯,尽在这寒风飒飒。
她低下头来。
是泪痕。
都说柔情似水是女人,怎是她面朝黄河,统帅千军的豪气!是晨露中最铿锵的玫瑰。
仇蓉道:“我从未在人前哭过,你要守好这个秘密。”
隼不言道:“那要看你怎么做。”
黄河边卷起狂风,她的长袍猎猎作响,很快将一切都盖住了。
纵是七年,她缕出长发,银白色的,如雪花洋洋洒落。
她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巴。
“若敢乱说,我便一枪杀了你。”
隼不言道:“你打不过我。”
他笑得潇洒而带着一点坏坏的意味,很难不令她动心。她一直等了七年。
七年未嫁,七年戎马,皆是在等一个答案。
剑锋闪烁,就如他闪亮幽邃的眼睛。
他没有说话,却小心地抚摸她的面颊。她冰洁如玉的肌肤,哪怕遭到风吹雨打都会觉得心疼,何况是在战火纷飞的沙场。
隼不言靠着她柔软饱满的大腿,没有说话。
多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过去。
这样赏着夕阳,这样看着她的面容。
可他们不再是当年太虚宫那对孩童,他们懂得世间的残酷,也分外珍惜这美好的时刻。
黎明百姓。
他们有着莫大的胃口,保护了一次,还会奢求第二次,他们绝不会为你做些什么,却要你付出生命。
唯有圣人才会帮助他们,隼不言绝非圣人。
她望着远方,发如飘雪。他望见天际的雄鹰,抹了抹唇边的酒香。
长枪立在黄河边,映出细长的斜影。影中有剑,正是那柄无名无姓的宝剑,它们就像各自的主人,一位如太阳般圣洁,一位却和影子般神秘。
仇蓉道:“江湖变了太多。犹记得一位「残剑客」,引出不少风风雨雨。”
隼不言道:“哦,他是谁?”
他早已忘了。
他不管天下苍生,不明圣人道理。只是为一个人来的。
仇蓉道:“李副将在扬州还有家眷,我要前去拜访一番。”
隼不言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