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起走太引人,分着进城,先到客栈安置下,其他事等会再说。”
江苏水运发达,广州,海外等地货船往来,扬州繁华,不下于苏杭。货物种类千奇百怪,大小货摊上琳琅满目,行人也是着装各异。
扬州之地温言软语,放眼望去,女子俱是娇媚温柔。沿海之地空气清新,令连日赶路的闷气一扫而空。
关口进出人甚多,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上回那样引来刺客,朱翊钧一行人岔开了队伍,几人一起入了城,人太多住不进一间客栈,侍卫选了悦来客栈就近的酒家,先安顿下。
这一行人风尘仆仆,本就疲倦便没了市集闲逛的心思,先去客栈休息一晚。
是夜。
朱翊钧辗转反侧,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时间无法入睡。而白天发生的事更在脑海中浮现,挥之不去。
朱翊钧盘腿坐在床上,他要冷静下来,然后分析一下形势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打算。
他想,潞王现在在哪?或许他正被某个组织劫持了,却迟迟没传来勒索消息。
失踪了十几日水军都不曾找寻到,便是沉到太湖地下,这时候也该被捞起来了,只不是被人藏起来了。
思及此,朱翊钧狠攥着手边的被子。
依照陆小凤对绣花大盗的执着,金九龄现在定是不会轻举妄动,更别提他是怎么知道台湾的赈灾米粮被人私购的事。他若不来盗,这批灾粮怕是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,如今借着绣花大盗的名气被炒得沸沸扬扬,朝廷定不会坐视不管。
金九龄大发善心,赤心奉国吗?朱翊钧一阵恶寒,他干了那么多荒唐事,何时可怜起灾民了。
那便是,朱翊钧眼底闪过一抹难于言语的陌生。
他是为了引我来。
翌日
“公子,起得早。”
花玉楼敲门进了屋子,见朱翊钧正在吃早饭,让小二再添了份早点,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。
“不早了,朱指挥使昨夜可没回来。”
朱翊钧笑了笑,放下了手里的空碗。朱希孝连夜去了扬州府的锦衣卫所,打探城里消息,打点人手,更是要加强了沿海的督查士兵的巡检,绝不漏过赈灾米粮。
“不只他勤快,我也是办了一夜的差。”花玉楼摇着手里的折扇,答道。
“这么快就查出来了?”朱翊钧倒是有些意外,“我记得台湾那的赈灾事项,可不是你负责的。”
花玉楼摇了摇头,道:“善大人,年事已高安排了不少事下办,核对了账目倒不曾在意,不过随行负责的官员是知道的,只是这沿路的督查尚不知有没分一杯羹……”
提起这个,朱翊钧挥手打断了他,眼底似笑非笑,“自个掏腰包买了米粮,借着朝廷的名义断了台湾的伙食,再诱骗商家高价抛售赈灾米,投机取巧,真是趁火打劫。”
花玉楼肃着脸,接道:“不单如此,台湾偏远却地处繁华,完全可以讹诈一番谋取暴利。”
朱翊钧睨他一眼,心底却有些不以为然,台湾岛丢了打,夺了丢,天高皇帝远几年前就没在大明手上的时候,俱是被英国荷兰人占了,战火连天便是强夺取还能剩下多少。
“这十万米粮可以换多少银子。”
“估计有六七十万两”
“原来这么赚呢。”
“有多少人掺和其中。”
“有多少人掺和。”
“这要看您打算怎么办了。”
“你等会把这告诉于慎行,先着都察院彻查,别急着捉人。”朱翊钧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,比起拿人他更想看看其他人的动静,“出了这事,他们可不以为这回还是出来玩的。”
花玉楼轻笑了声,凑耳边小声道:“皇上英明。”
良久过后,门外的侍卫过来,附到朱翊钧耳边小声禀报了什么,朱翊钧点了点头,站起身,冲花玉楼莞尔道:“看来咱们指挥使的收获也不小,今日天气不错,我准备到外头走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