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瓷眼一闭,牙一药:“两个条件!”
“恩?”黄药师将双手袖在腹前,尾音上扬,好似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回答,好整以暇:“如何?”
“第一,”落瓷伸出一根手指:“你不得逼迫我唤你那宝贝女儿黄蓉‘姑姑’。”她这便是变相承认了。
“恩,第二?”黄药师不置可否。
落瓷呼了一口气:“第二,你不得逼迫我去住桃花岛!”
“可还有第三?”
“暂未想到!”
黄药师伸出手,他的手骨节分明,修长好看,指腹处有一层薄薄地茧。他的手搭在落瓷伸直的两个手指上:“第一,看蓉儿高兴!第二,看我高兴!”
说完,留下脸皱成一张酸白菜叶的落瓷。自顾自地又向厅里走去,随意得跟自己家一样。
黄宣靠椅在红曲身上,一副“我怕怕”地样子拍着胸脯:“兵不血刃!主子好样的!”
得了红曲的一个白眼。
怎料此时黄药师头也不回地传来一句:“超风,还不快些动手了来回话。”
一旁闲得蛋疼开始数草的唐奕闻言一下子蹦起来:“他奶奶的,不是说不打了么!”
黄药师似心情十分不错,因为很难得地回了唐奕一句:“一码归一码。”
去他娘的一码归一码。唐奕在心里暗骂。
谁也没想到出了认亲这么一出,这架居然还是要打。均有些愤愤。
“是她把《九阴真经》丢失了,本该她给找回来,要是给人看过了,就把他杀了,一个人看过,杀一个,一百个人看过,杀一百个,只杀九十九人怎的有脸来见我。”众人听了,心中都感一阵寒意。这黄药师号称“东邪”,行事做派当真是邪得很。
梅超风已经动了:“是,师父!”
杨康此时旧伤未愈,先前躲梅超风第一掌已是勉强。现下却是连躲也不躲,当即曲非横剑立于他前。
众人观战,心中均在计划着解救之法。一个梅超风并不难对付,合他们几人之力,再来几个梅超风也杀得。难就难在屋里还有个黄药师坐镇,现场没人能对付。洪七也不知去了何处,不然好歹也有个劝架之人。
落瓷也觉得今日过得极为憋屈,先是欧阳克,后又是黄药师。心中想着今天这个坎要是平安过得,她必将她脑子里那些武功秘籍默出来,也管不得什么影响不影响,张扬不张扬,身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,拳头才是真理。教与空青等人,也好过在她脑子里生了锈。这就好比你本守着座金山,却依然要乞讨度日一样憋屈。
她早些时候想岔了,活该受欺负。
唐奕举起他的大环刀也加入了战局,与曲非一起对付梅超风:“曲女侠,老唐帮你救你男人,到时候,你把你那雕儿唤出来给我耍耍可好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
话说不知道是唐奕的刀材质太差,还是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功夫太过厉害,只见梅超风一手抓在刀背上,大刀应声而断,唐奕被逼退。
“去你奶奶个娘,老子跟你耗上了。”只见唐奕一个旋身,在腰间腰带金属扣处,不知按了什么机关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抽出一物。众人定睛一看,那是一把软剑。唐奕抖抖剑,又朝梅超风袭去。
剑鸣清越,宛若龙吟。
此时,众人的视线已不在庭院中几人的打斗上,而是将目光集中在了唐奕这糙汉子手里的宝剑之上。顿生一种鲜花插牛粪,美人配瞎子的遗憾之感。就算是在场最不懂武道,不晓兵器的落瓷,也能看出,那柄剑不可多得,并非凡品。
那剑,身如白练,长三尺有三。刃薄如纸,而韧如丝。剑柄蟠龙,爪踏祥云,口含紫薇。
唐奕本练刀,就算此时持着,也只知劈,砍。完全发挥不出宝剑的优势。可就是在他那毫无章法的招式当中,剑的走势也甚为轻灵、莫测。梅超风一个不察,便被削下脸侧的半指头发,脸上也慢慢渗出血丝。
落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唐奕手中的剑,却是越看越惊心。
空青察觉到她的异常,有些担心的问:“主子?”
落瓷捉住空青的手臂,有些急切地道:“空青,你去帮他们制住梅超风。”
“主子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,你快去吧。我要仔细看看那把剑。”
“好。”空青二话不说,加入战局。
落瓷思绪陷入回忆。当年独孤求败去世前,她和曲非曾陪着他立过几个剑冢。其他的剑冢中均藏有他的爱剑,除开第二个。那个剑冢是空的,墓碑上书:紫薇软剑,三十岁前所用,误伤义士不祥,乃弃之深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