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毫无规律地左右移动,做出最完美的规避动作。
说时迟那时快,两名狩猎者距离洞穴只有四十多米,眨眼间便冲到了洞前,刀光剑影划过……
哧哧哧!
一道道纤细的红丝,瞬息间攀附到两名狩猎者的战甲上,旋即钻入了甲片缝隙中。
两名狩猎者的身形一滞,尽皆骇然。
而准备多时,刹那间以红丝阻住两名狩猎者进攻动作的宁随安,也心生惊惧——身为一名优秀铸甲师,他对弑龙战甲的结构、系统、每一块甲片都非常了解,所以控制红丝钻入战甲缝隙中,意图用红丝准确破坏战甲内层的神经传导线路,从而让战甲系统崩溃。然而信心十足的攻击,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立竿见影的效果,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:
“大意了!是改装过的弑龙战甲!”
战甲量身定制的改装不会对系统、战甲结构进行大的改动,但哪怕是细小的改动,也会让整个系统的运行线路、布局,与出厂时的所有标准度不同。所以,此刻两名狩猎者的战甲只是稍有损伤,效能减弱了一些,但杀死一个没有配装战甲的人……轻而易举。
稍停滞,随即回神儿的两名狩猎者立刻挣扎、拉扯进入他们战甲内的诡异红丝,同时手中刀剑,一劈砍,一直刺,挟狂暴杀机,掀起刺目锋芒,近距离杀向宁随安。
而挣扎,拉扯,挥刀剑,如此简单的几个动作,将宁随安拽得踉跄倒地。
紧接着,只能说运气使然了——踉跄不稳摔倒在地的一连串身不由己的动作,恰好助宁随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方劈砍直刺而来的刀剑,而受红线牵扯,动作不便的两名狩猎者挥出的刀剑也失去精准度,相互劈砍格挡在一处,铛啷一声脆响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但给予宁随安的幸运,只有一次。
两名经验十足的狩猎者毫不慌乱,迅速稳住身形,刀剑齐出狠狠刺向被甩至洞内一侧,躺倒在地的宁随安。
眼看着刀剑将至,不及躲避的宁随安红着眼睛狂啸出声:“啊……”
这一刻,他没得选择!
拼命!
唰!
哗啦啦……
数不清的甲片生生从两名狩猎者的身上剥落,与此同时,数十根纤细的红丝,刺入了两名狩猎者的眼睛、鼻孔、耳孔。
两名狩猎者瞬间怔住,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恐。
哧!
红丝卷住了两名狩猎者的脖颈。
唰!
两颗头颅一歪,齐刷刷从脖子上掉落,鲜血喷溅起一尺多高。
噗通通……
两具无头尸体歪倒在地。
距离宁随安脖颈胸膛不过几公分的刀剑掉落在地,他呲牙咧嘴地蜷缩着浑身颤抖,双手举在脸前急剧地哆嗦着,腕部的红丝释出口被撕开了一道道细密的口子,皮开肉绽鲜血直流。
而这,还不是最痛的。
最痛的是双臂皮肤下方被红线撕裂的肌肉,以及攀附在骨头上的红线,在承受极大力度的挣拽时,那种几乎抽骨脱肉般难以言表的疼痛——将狩猎者的战甲生生剥离,所需拉扯力太大了。
若非了解这套战甲,而且已经对战甲系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,宁随安纵然把臂膀中的骨头抽离,也做不到。
红丝回体,肌肤撕裂,衣袖却没有损伤。
只是袖口和手臂上血迹斑斑。
他咬牙忍痛,哆哆嗦嗦地蹭到携行具旁,努力起身座靠着洞壁,取出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生长的药膏贴缠在腕部。
偏偏这时候,上官华月走了进来。
“你,你好……谢谢你。”上官华月被扯烂的上衣用一根草藤系住,进入山洞看到两具无头的尸体和两颗血淋淋的头颅,以及片片甲片散落的血腥惨烈场面,她没有丝毫恐惧的样子,只是脸颊上泛起一抹略显羞涩的红晕,眼睑微垂,看着缩身坐在洞内的年轻男子。
宁随安放下撸起的衣袖,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你,你还好吧?”
“你受伤了?”上官华月面露忧色,急忙上前几步,蹲下伸手便要检查宁随安的伤势。
“不要紧。”宁随安有些敏感地侧身收臂,避开伸来的纤纤素手,后知后觉到这般动作有些无礼,便尴尬一笑,故作平静地说道:“那个……你现在已经安全了,就,就走吧。”
“嗯?”上官华月愕然。
宁随安也知道这样的态度不合常理,但没办法,因为身处野外,风险和战斗随时都会爆发,遇到风险不得已就必须动用红丝,可如果被上官华月看到了红丝,又该如何解释?
所以,只能让她离开。
上官华月有些愤怒,却又不好发作。
毕竟,这个看起来差不多同龄的男子,刚刚救了自己的性命,还救自己不受侮辱。她咬了咬嘴唇,低下头极其为难地小声说道:“对不起,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,可现在……身处野外,我的战甲已经损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