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有意为之。”柯路杰没有隐瞒，“我很快了解到，由于生意不顺，李光达开始借用从前之事要挟董宵，这一举动，也引发了其他二人的不满。同时，为了牵制李光达，董宵还利用了李光达老婆钱红。知道了这些，我立即意识到，动手的时机到了。清崖镇的事情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，一旦李光达被杀，你们不可能立即注意到我。相反，你们一定会立即查到董宵与钱红的关系，以及李光达要挟董宵乃至邵同舟的事，如此一来，通过李光达的死，还可以牵扯出董宵和邵同舟，再借助你们公安的力量，查出他们几个人与血字符号之间的关联，最终还原出我哥哥被害的真相。”

“你想利用公安力量为你查出阿童之死的真相，难道就不怕我们了解清崖镇的事件后，把关注点放在你身上？”丁松反问。

“只要能找出杀害哥哥的凶手，了解血字符号的真相，我别无所求。再者说，从动手杀死李光达那一刻开始，我就没想到要全身而退。并且，不客气地说，仅凭‘阿童弟弟’这一身份，想必你们也很难锁定我。”柯路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，没有丝毫掩饰。

“在龙华小区，你以装修客户的身份见到了李光达，对他先伤后杀，也是想逼他说出当年的真相吧？”陆锦铭接着问。

“没错，”柯路直接承认了，“我先是伤了他的腿，他连连求饶，我开始逼问，但他始终都没有承认，杀死了我哥哥。干脆，我就把他杀了，顺势用他的右手，留下了血字符号，算是留给你们的提示和线索。”

“除了符号，出现在公共邮箱里的邮件，也是你的提示吧？”丁松又问。

“是。”柯路杰很快答道，“我就是想利用各种办法暗示你们，他们四人曾经做过的勾当，撕开他们伪善的面目，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报应！”

“你为什么利用赵毅阳？”这时，一旁的韩永终于忍不住发言了。

看了一眼韩永，这个昔日的“下属”，柯路杰的表情有些复杂，“你与他接触比较多，应该清楚他的情况，他酷爱推理，又一心想负责公安专版，为了此事，他无数次对记者部王民辉提出过请求，被拒绝后，又找到了我。于是，我故意给他了一个暗示，如果能有机会完成一篇有关案件报道的稿件，我就答应他的要求，让其负责公安专版。”

“于是，你故意选择了赵毅阳的值班日行凶，之后，利用龙华小区附近公用电话，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后，先爆料后报警，且期间间隔了很长时间，诱使赵毅阳先于警方赶到了案发现场，直接导致我们，首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这位记者，继而扰乱我们的视线，是不是？！”韩永的语气很是严厉。

“没错。”柯路杰不置可否地回答。“想必你们早就清楚了，我启用日报社这个媒体平台，是为了对付陈涛。毕竟，与谢景文四人不同，当我开始复仇时，陈涛早已是公安局刑侦支队长，仅凭我个人能力，根本无法动他。再者说，我早知他不是凶手，也就没必要轻易让他死去，想来想去，对付他最好的办法，就是利用他的身份和职务，彻底把他打垮！他不是威信高，有名望吗？好啊！新闻最擅长的，就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，改变一个人的名望度，一个受人尊敬的人，在一篇新闻的鼓动下，就可以千夫所指！只要李光达死后，‘寻人启事’事件一出，陈涛立即就会成为众矢之的。这么做，不但能尽快摧毁陈涛的威信，还能抛出赵毅阳做烟幕弹，避开自己的嫌疑，毕竟，我也是日报社内部人员，如果不给出一个怀疑目标，你们一定会对日报社全盘清查，到时候，我就很被动了。”

“结果，你发现这个招数很奏效，芜平公安局果然开始怀疑赵毅阳，于是，此后的报纸事件，你干脆继续利用他，让他始终为你的犯罪行为作掩护，对吗？”一旦牵扯到赵毅阳的话题，韩永总是很难保持平静。

“既然韩警官都了解，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。”柯路杰索性承认。

“纪伍军是怎么回事？你们开始就串通好了吗？”结束了赵毅阳的问题，丁松又进入了下一个讯问环节。

“当然不是，对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人，我向来不放到眼里。”柯路杰很快给出了答案，“只是没想到，在我杀死李光达的当天，趁着我在餐厅用饭之际，他居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，直接道出了我的行为。那一瞬间，得知自己的计划完全被他看在眼里，我几乎要支撑不住了，慌乱无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