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宁来去长春宫多回,从未没踏进过正殿一步。
殿门口守着三个太监,立着两排四位宫女,各个穿着纹饰淡雅,姿态得体。
魏直守在殿门口,见子宁走过来,那不是五皇子上次派他去请的姑娘么?
子宁经过,对着魏总管笑着福了福身,便跟着妙菱进去了。
一入殿门,地上踩的便是织锦软毯,人过无声。殿内两侧,金凤纹藻底座,上托宝石红梅寿长春的盆景映入眼帘,正对大宫漆木扇门的是一副绸丝描金百花争春巨幅,其中牡丹花开得最为艳丽。雕梁画栋下摆放了几张雕花大椅,上座是凤饰镂雕案桌,这些该是为各宫嫔妃请安所备,自从皇后娘娘怀了身孕,再不每日训话了。桌上放置青瓷玉瓶,边几上搁置大宫宝瓶,整间大殿再无其它多赘饰物,由此可见皇后娘娘是个轻奢清简之主。这些似乎与她印象中的一样,只是少了许多花景之器,也没了芬芳萦室的花香。
正殿后面便是皇后娘娘的内室,一侧由珍珠玉帘相隔,妙菱引着子宁直接穿过正殿,站在珠帘子外头启禀道,“:主子娘娘,那个制香的宫女,奴婢带到了。”
“带她进来罢。”
“是。”
子宁脚步微移轻细无声,一入内室,便低着脑袋,眼睑微垂,毕恭毕敬地在皇后跟前匐跪,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,“:奴婢子宁,见过主子娘娘,给主子娘娘跪请金安,愿主子娘娘吉祥。”
“起身罢。”
“谢主子娘娘。”
子宁站起来,心想着自己入宫久了,跪人的功夫也愈发溜了。
“那香是你制的?”魏皇后抬头朝子宁看去,看那眉眼间有些惊讶,又即刻平息。
“正是奴婢,不过奴婢也是制来玩玩,没曾想竟惹出事来,还请主子娘娘责罚。”子宁不卑不亢地回道,她心里清楚,既然得皇后娘娘亲自召见,那必不会是为罚她一事,若真是香出了问题,她早就被绑去了,如何还能进到正殿里。
魏皇后细细看着子宁的神态,她说话的气度,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。她那年见到纪老夫人小孙女时,小丫头不过两三岁,虽然如今五官都长开了,眉眼间却与纪老夫人有几分相像。自纪家之女被贬宫中,她原是想照拂一二,遂派了魏直去看一看,无奈宫事缠身,现又怀有身孕,愈发分不开精力去,竟把这事儿给忘了,如今想起来,倒有些愧疚。
“你莫急着认罪,你制的香本宫很喜欢,此次唤你前来不是要罚你的,而是来赏你的。”
子宁虔诚微垂着头,眨眨眼,果真被她猜对了,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。
又听皇后娘娘说道,“:妙菱,去我妆匣里拿些金叶子来,还有一对玉镯儿,也一并赏了她。”
子宁一听,就忙跪地谢恩,“:谢主子娘娘恩赏,奴婢不忘娘娘恩德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,下去领赏吧。”
子宁跟着妙菱出了宫门,摸着荷包里沉甸甸的赏赐,这回她算是因祸得福了。(未完待续。)